顧坤道：“當時你在媽媽的肚子裏啊。”

顧易：“啊？”他去看白露的肚子, “我這麽大……媽媽的肚子這麽小……我能裝進去嗎？”

噗嗤……別說白露等人笑了, 就是其他人聽了也不禁笑了。

白露道：“因為你剛出生的時候也是這麽小，現在你是長大了。”

顧易疑惑：“是這樣嗎？”

顧坤：“是這樣的，你剛出生的時候就這麽小, 我和大哥都看著的。”

顧乾點頭：“嗯。”

旁人道：“你們家這個孩子真可愛。”

白露：“過獎。”

旁人：“我看你還很年輕，就已經生了三個孩子了, 真是了不起。”

旁人：“你這是有什麽養身的秘訣嗎？”她說的養身不是現代意義上的養身，還沒這樣講究。

白露也沒有解釋顧乾和顧坤不是她生的，她道：“我生孩子比較早, 然後在娘家的時候爸媽疼愛, 所以還是姑娘的時候身子養的好, 後來結婚之後日子過的也不錯。”

旁人：“你有三個兒子，以後可享福了。”

白露笑笑。

旁人：“你們這是去首都玩？”

白露道：“不是, 我去上大學, 孩子們跟著去看看。”

旁人：“天啊，你還考了大學，這是厲害。”

接著又聊了一會兒, 白露帶著孩子休息了。好在這節車廂的都是稍微有點身份的, 並不會纏著多問。接下來的火車生活，也不錯。到了首都的時候, 已經是晚上了，他們就近找了招待所，開了兩間房，顧乾和顧坤一間, 白露他們三口子一間。因為太晚了，一到招待所，就直接洗澡睡覺了。不過現在的招待所比以前的招待所好了很多，還有一個原因，是因為改革開放了。

改革開放在恢覆高考之前，改變的東西也很多。

第二天，一家子去吃了最有名的烤鴨，現在不用票了，雖然烤鴨的價格貴了，但是不差多少。顧乾和顧坤拿著鴨脖子啃，比起鴨腿之類的，他們更喜歡吃鴨脖。

吃好烤鴨，自然去看了最有名的□□，然後去爬了長城，這幾天可所謂一直在玩，除了吃飯的時間。

眨眼間，幾天過去了，顧琛陽他們要回去了，白露送他們到火車站，依依不舍，尤其是火車快要開的時候，她雙眼都紅了，突然有種想跟著他們回去的沖動。

白露學的是服裝設計，在這個年代，學這個專業的人極少。尤其是首都服裝學院在68年時，還遭受過挫折。不過，就算學生再少，也有幾百人。一眼看去，學校裏進進出出的人也不少了，但也只有開學的時候，才有見到“人來人往”。

白露提前就來過學校了，雖然是今天報道，但是行李早就放在寢室裏了，床也鋪好了。像白露這樣提前來的人不只她一個，學校為了學生們考慮，也是提早幾天就打開了校門了。不過白露她們寢室只有她一個人提早來了。

這會兒天氣還冷，白露自然是躺在被窩裏不想動。她的床鋪是靠窗的上鋪，她坐在被窩裏看書。雖然躺在被窩裏，但是她身上的衣服都是穿的整齊的，以防有人進來。不過學校有規定，男同志是禁止上來的，就算今天報道也不行。

門開了，首先進來的是一個姑娘，隨行的一個是胖胖的婦人、一個是胖胖的老太太，看著都有富態，家裏條件應該是好的。

胖婦人道：“啊喲，裏面已經有人了，還以為我們來的算早了，沒有想到這位同學來的更早。”

白露笑著道：“你們好，我是外省的，就怕到時候來不及，所以提早來了。”

胖婦人道：“外省的來得早好，像我們本市的，也是趕早了來的，早點弄好，心裏頭的事情就放下了。”胖婦人說著，眼神掃過白露。白白嫩嫩的姑娘，一看就是養的好，從膚色看家裏條件，這話在這個年代是不假的。再看姑娘穿著白襯衣和藏青色羊毛衫，襯衣領子翻了出來，而且她拿著書，袖子微微卷起，露出纖細的手腕，手腕上帶著一只手表。雖然看不出手表的牌子，但是一看表帶就不是那種便宜貨。歐米茄的表帶和這個年代的手表表帶的確是不同的，很好認。

再看姑娘身上的被子，被套床單的料子都是好的，所以這些加起來，胖婦人知道，眼前的小姑娘家裏條件是好的。她笑著道：“姑娘你幾歲了？我女兒叫崔蕊，今年22歲，大家都是同學，以後可以相互照顧。”

崔蕊：“你好，我叫崔蕊。”

白露道：“你好，我叫白露，今年26歲。”

胖婦人：“啊喲，你26歲了，真是看不出來，還以為你跟我女兒差不多大呢。”這個年代的姑娘的確不好以外表看年輕。

白露心想，她今年其實31了。

白露道：“嬸子過獎了。”

胖婦人一邊幫女兒鋪床一邊繼續閑聊：“白露你結婚了吧？”26歲了，應該結婚了。

白露道：“結婚了，我兒子三歲半了。”

胖婦人：“那你生孩子也不早嘛，我閨女也結婚了，孩子今年兩歲了，她男人和孩子還在樓下等她呢。”語氣中，是滿滿的幸福，為女兒感到幸福。

白露：“我18歲結婚的，當時想著年紀還小，過幾年再生，然後家裏人也依了我。”

胖婦人：“你家人真是疼你。”可不是疼她嗎？不然都是一結婚都生孩子的，哪裏會這樣隨著她？

等崔蕊的床鋪鋪好之後，胖婦人道：“白露啊，我們出去吃飯，你也一起啊，首都這地方我們熟悉，今天我做個東道主。”

白露道：“不用了，謝謝嬸子。”

胖婦人：“那我們先走了。”

白露：“嬸子再見。”

等出了門之後，崔蕊問：“媽，你對白露怎麽那樣客氣？”她媽可不是個客氣的人，自己的媽自己還不了解嗎？

胖婦人道：“白露家的條件不會比咱們家差，你可以跟她交好。”

崔蕊對自己媽媽的眼睛還是相信的，只不過她也好奇：“媽，你怎麽看出來的？”

胖婦人道：“很簡單，首先我們進去的，看到角落裏有兩個熱水瓶，寢室裏只有她，那兩個熱水瓶肯定都是她的。其次，你看她的床單被套，料子都是好的，還有她穿的衣服，也都是新的。最後，她帶的手表應該是外國貨。”改革開放了，說外國貨也沒什麽了。

崔蕊道：“我也看得出，她家裏肯定有錢，就是不知道幹什麽的，不過幹什麽都跟我們沒有關系。”這條件好的人，和條件不好的人，有些一看就能看出來。

胖婦人點了一下女兒的頭：“是沒有關系，但是多認識一個人，多一個人脈總是好的。”

崔蕊：“我知道了。”

崔蕊他們離開之後，又來了一個姑娘，衣服穿的雖然幹凈，但是很樸實。看到白露，姑娘笑了笑：“你好，我叫張青青，來自Z省，今年25歲，很高興認識你。”

白露道：“你好，我叫白露今年26歲，來自甬寧市，很高興認識你。”

張青青：“阿雅，你有26歲了？比我還大呢。”

白露知道對方沒有惡意，也笑了笑。

張青青一邊整理東西，一邊道：“白露，你怎麽會選擇服裝設計的？”

白露：“我喜歡服裝設計，我喜歡設計漂亮的衣服，然後穿在自己的身上。你呢？”

張青青：“我以前是服裝廠的，我也喜歡做衣服，所以就考這個專業了。”一般會選擇這個專業的，都是因為喜歡而選擇。等張青青鋪好床，她又道，“我們一起去吃午飯嗎？你來的早，比我要了解這裏，是我兩眼一抹黑，什麽在哪裏都不知道。”

白露道：“好啊，這裏附近有個面店，裏面的面條帶湯的非常好喝，現在天氣冷，喝碗湯可以暖暖身子。”其實白露也不知道怎麽推薦，主要是她不知道張青青的經濟狀況。但是那邊的面有加肉絲的，也有加蔬菜的，不同價格的都有，所以她才選擇那邊，而且還有面湯，可以暖暖身子。

張青青道：“那真是太好了，走吧。”

白露從被窩裏起來，直接套上棉襖。說起這件棉襖，還是方亞芬寄給她的，方亞芬說，是米心兒的服裝店裏出來的。棉襖是中長款的，可以到膝蓋位置，中間有腰帶，這款式一看就是現代版的，不過她的確喜歡這個款式，比這個時代的棉襖好看多了，而且穿出去如果有人問了，也有出處。之後，她還給方亞芬打電話，讓她多留意米心兒店裏的衣服，說她喜歡。

張青青看著米心兒穿上棉襖，忍不住道：“白露，你這件衣服真好看，這個樣子真特別。”

白露道：“這是我一個嫂子自己開的服裝店裏做的。”

張青青：“好看，我們學服裝設計的，就是要設計好看的衣服。”

白露：“可不是，設計出好看的衣服了，可以自己先嘗試。”兩人一邊說，一邊挽著彼此去了面店。這天氣，兩人挽著可以暖和一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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